(苏靖)十年之约(5)完【是糖,别怕】

昨天被预告虐得死去活来,决定两个人一屁股坐下来以后还是谈点高兴的吧。老规矩,分界线后为更新内容。

--------------------------------------------------------------

梅长苏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一时间又是百感交集。这次“死而复生”和赤焰军之时完全不同,自己原本是真的信了蔺晨的话,硬着心肠瞒着挚友选择出征的,能再见到景琰何止是奢望。如今真的见着了,埋藏在心底的欲望又有破土而出的趋势。人哪,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想要,一旦有了一些就想要更多,自己的心肠硬了那么多年,终究还是侵蚀不到和景琰之间的感情。


 


脑袋里只装了一个人,所以连眼前的事情都无暇顾及,景琰这种障眼法,若是作为梅长苏的自己,又怎会看不破。梅长苏想了这么许多,见萧景琰依旧没有反应,只好透过指缝偷偷睨了眼太子,依旧是张锅底脸,心里凉了半截,这头水牛不高兴也不发怒,看来是真的恼了自己。梅长苏虽然明白是自己自私心狠,才让眼前人承受了两次阴阳两隔,可见他冷漠如斯,林殊的脾气也上来了些,撇了撇嘴甩开了行礼的手就想旋踵而去。


 


萧景琰持续了半柱香的锅底脸是没错,那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脸色才好,初初见到拉着飞流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差点想当即下跪,对老天谢恩;又生气得想冲上去和他打一架;但果然最想做的还是确定他是否是真的在这世间。如今眼见他要走,萧景琰也没时间去选择到底先做哪一件事,快走几步追上梅长苏,哗得一下拿手里的厚披风把人给裹住了。


 


“还未到芒种,你这样跑来跑去岂不是要着凉。”


 


萧景琰正要给披风上的系带打结的手抚过了梅长苏的颈间,略有凉意的皮肤触碰到温度稍高的指尖,一股热流似开了闸一般直涌下肩膀,梅长苏下意识地缩了缩,萧景琰却比他更快地把整个手掌都覆了上来,手心的温度如同一块滚烫的烙铁,梅长苏连着眼眶都灼热了起来。


 


“景琰。”


 


“不要说话。” 萧景琰眼眸中筑起的铜墙铁壁早就化为了一汪泛着波澜的泉水,手心贴着眼前人的颈动脉,感受着与之相连的心脏虽不十分有力,却缓慢而确确实实存在的跳动,他觉得他总算明白什么是住在心尖尖上的人了。


 


“小殊。” 一唤起名字,鼻子又是一酸,眼里泛起的水光已经让视线变得模糊,努力眨着眼睛想要赶走那些屏障,眼泪反而成串地掉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萧景琰觉得自己想说很多话,可是到头来,能勉强颤抖着说出的,也就只有这句。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梅长苏轻轻叹了口气,一只手覆上萧景琰的手背,另一只手伸至脸颊,用指腹轻轻抹去挂在脸上的泪水,见这只苯水牛仍然憋着嘴抽抽,只好拿手横向着覆住人家眼睑,带着些哄小孩的语气道。


 


“你要把我小时候哭过的都哭回来么?别哭了,再哭,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可得肿了。”


 


萧景琰见喜欢调笑人的林殊样子回来了,心下欣喜异常,跟着眼泪也便收了些,只是还没完全收住,嘴里就开始放着狠话。


 


“你下次要敢再蒙骗我,就是画一百个水牛在绢书上,我也不会出来寻你。”


 


水牛?梅长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视线经过在河边啃甜瓜的飞流时顿了顿,飞流和他视线相触,吓得窜到旁边一棵树上躲了起来,梅长苏便已经猜了个大概。覆在人眼睛上的手顺势拍了拍人额头。


 


“说你是水牛你还真是苯,我如果给你画水牛在绢书上,岂有躲你的道理?有人推波助澜罢了。” 


 


萧景琰收敛住了心神,细想之下也明白了是那少阁主干的好事,不过想来小殊和那少阁主之间肯定一向都是互挖陷阱给对方跳的相处模式,这次果然还是蔺晨技高一筹,把小殊给坑了。这两人也算一定意义上的一物降一物,想至此萧景琰不禁想笑。平日里因为小殊不在,自己就算是笑也只是礼节性的为主,现下大活人就在身边,自己想的又的确是鸡飞狗跳的好笑事,我们的太子殿下一笑之下居然收不住,咧着嘴露出了口白牙。


 


梅长苏一把拍掉萧景琰还留在自己颈间的爪子,半怒半笑道。


 


“太子殿下在我面前又哭又笑,倒不怕伤了主君形象。”


 


萧景琰像是没有听到嘲笑般继续呵呵傻笑,拉过梅长苏的手臂并排坐了下来。


 ----------------------------------------------------


“小殊,谢谢你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我原本就打算写信给你的,只不过被蔺晨拿飞流坑了一把,我只好亲自跑来给殿下谢罪。”


 


萧景琰脸上略有怒色。


 


“你就那么不愿意见我?就算你写信来,我还是会去琅琊阁找你的。你最清楚我的性子,不亲眼看到真相我是不会甘心的。”


 


梅长苏有些无奈地看着一褪下面具脸上就风云变幻的萧景琰,随手扯过身边人迤在草地上的衣摆,放在膝上开始搓。


 


“景琰,我原本……小殊是不是你的骄傲?”


 


这句话在旁人听来可能觉得梅长苏皮厚,可是萧景琰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梅长苏看他的反应,自己反而一哂。承认得那么快,不像是一直以来的倔水牛啊。


 


“就算……就算没有到骄傲那种程度,相互之间也是值得托付的对象。林殊和萧景琰,都因为有对方的存在而变强。可是梅长苏不一样,论身体,体弱多病的我怎能成为你的强助;论治国,我早已经说过,从阴谲鬼道中爬出来的我或许能成为你登上皇位的帮助,却不能是你维护这太平盛世的左膀右臂,所以景琰,我现在是你的弱点,你会因为我受到非议,又要分心来照顾我。作为朋友尚且不能这样让你受累,何况你是未来的储君呢。”


 


见萧景琰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咽下不提的样子,梅长苏挪了挪身子,轻靠在他臂弯,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你不在意,可又想到我出征前说的话,只好作罢。”


 


萧景琰的呼吸在头顶温热而均匀地轻抚自己的头发,梅长苏觉得心里被塞得满满的,这一瞬好像又回到了青葱岁月,不管是林殊还是萧景琰,都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能和身边人闹得大汗淋漓之后,坐在军营不远处的河边,等着日暮西沉。再后来,分开的时间多了,虽然每次两人见面不过几个时辰就开始斗气吵架,但只要不是闹到触碰底线的地步,林殊只会气呼呼地拉过一长条屏风栏在中间,大家各自都闷着不理对方,可一个不想赶人,一个也不想走,因为谁都不知道第二天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而现在,萧景琰何曾不想林殊在他伸手即能触碰到的地方?可是自己身边终非安稳之地,眼前人为了助他成为太子,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咬紧牙关为他撑起的阶梯,自己若想他以后活得舒坦就必须放手。


 


不是欲望变多了,是能抓住的东西太少了。萧景琰这么想着把头轻埋在梅长苏发间,闷闷地道。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你还是要走。”


 


“也不是不回来了,三五年就来金陵看看你。”


 


感觉头顶被喷了一口气,接着就是萧景琰略带自嘲地道。


 


“呵,也不知谁当时谁说的三五年,谁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聂真叔叔没事自己也不会有事的,结果呢。”


 


梅长苏心里一疼,他知道挫皮削骨的疼,却没法体会到景琰被挚友瞒着最终得而复失的痛楚。景琰若要怨他,他想自己这般受着,或许能分担些;可刚才,这些原本应该从怒气冲天,揪着自己衣领的景琰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被他软软的,如同撒娇一般地说了出来,景琰这是拿着利刃对着自己心口划。想至此,梅长苏放下手里搓着的衣摆,把手探到过去,滑入指缝轻轻扣住。


 


“小殊。” 头顶上的人突然开口。


 


“嗯?”


 


“你还记得去年出征前的中秋夜么?”


 


梅长苏靠在萧景琰的臂弯里,舒服得眼睛一开一合地缓缓眨着,感觉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他有些混混的脑袋里想着好像是一起过了中秋夜,于是随口应了一句记得。


 


“你若能履行那时候的诺言,我就顺了你的意。”


 


梅长苏稍稍清醒了些,身子坐起来道。


 


“什么诺言?”


 


“十年之约。”


-----------------------------------------


终于点了题(抚额 事实上该约些什么我完全没头绪(手动再见 今天虐过之后撑过去的小伙伴我们下一章见



评论 ( 1 )
热度 ( 81 )

© 蒙挚跳高高 | Powered by LOFTER